结果在唐军的强弓硬弩和陌刀杀伤下,西突厥骑兵先后三次冲击失败,在被大量杀伤的同时,士气也严重受挫。
这时苏定方的骑兵开始冲击了,从当时的情况看其数千人的骑兵是配马铠的具装骑兵状态,冲击力极强,结果一天激战下来“鏖战三十里,斩俘数万人”。
西突厥都是骑兵,从这个损失数字来看,极可能在冲击唐军步兵时就被杀伤甚众,唐军具装骑兵突阵后,突厥兵不仅遭到重创,而且还可能被唐军骑兵和步兵合围,很多骑兵没能跑掉,以至于在三十里战场上就被斩俘数万人。
史载唐军的追击是第二天展开的,一个比较合理的分析是头一天的交战中,骑兵以甲骑具装形态作战,人马皆疲惫。第二天则卸掉马铠,以相对轻装的形态追击。
西突厥部落军本来就较为松散,新败之后很难重新整合,唐军骑兵以马不披甲的状态也不至于有较重伤亡,而机动性则大大增强。在迫降了西突厥五弩失毕等部后,唐军追至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牙帐处,再次斩俘上万人。
阿史那贺鲁又跑到了中亚的石国,唐将萧嗣业依旧率军追至,最终石国国王将阿史那贺鲁缚送唐军,西突厥遂灭。
在随后平定西突厥都曼部叛乱时,苏定方“选精卒万、骑三千袭之,昼夜驰三百里,至其所”,迅速将其消灭。
请注意这短短几个字的描述,精卒万、骑三千的比例构成基本与我们前面提到的步骑比例相当,可见步兵依旧是唐军的主体,即便是在突袭行动中。
而步兵是不可能昼夜驰三百里的,可见其步兵也是有马的,或者至少说唐军步兵中的精锐是会骑马的。步兵中虽然编制的是驮马,但是西域作战的缴获往往极多,征调军马供步兵使用也非难事,更何况唐朝军马本身就很充裕。
充裕到了什么程度呢?
到了唐高宗麟德(664到665年)年间,其马匹总数达到了惊人的七十万六千匹,苏定方此战在麟德年之前,可见即便唐朝自己给出征军配置军马,也是足够使用的。
在西域的征战如此,在东方针对高句丽和百济的攻城战中,也是步骑甚至水军的合成作战,尤其陆地战中,唐军歼灭了两国机动兵团后,实际步兵发挥的作用会更大些。
四:新的变化
唐朝初期的战争是依赖平时的府兵体系和战时的行军制度来的,唐军在边境不常驻大军,如唐太宗及高宗时期,在偌大的安西都护府仅常驻数千军兵而已,整体上是内重外轻的布局,边境有战事时则从长安出兵解决。
但随着唐高宗后期到武则天时期,府兵制逐步崩溃,而边境战事又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,于是开始在边境常驻较大规模的军力,一般性战事不再从关中调兵,同时逐步出现了募兵代替府兵的情况。
到了唐玄宗开元年间,募兵制最终代替了府兵制,各边镇常驻大军已成为常态,而且为了更快地应付边疆作战,还普遍地设立了节度使职位。
天宝年间,唐朝在边境形成了安西、北庭、陇右、河西、河东、朔方、范阳、平卢、剑南九大节度使,外加一个岭南五府经略使,史称天宝十节度。
十大节度使(经略使)总计有军兵四十九万人,其中有战马八万余匹。
唐朝在中央则设置了十余万人编制的彍骑,同时另有北衙禁军。理论上禁军和彍骑的战马数量不少,但实际上到了天宝后期,且不说战马能否满编,就连兵额也仅剩八万余人,论战力更是几乎可以忽略,骑兵步兵之别已无所谓。